"爸，我..."王磊開口又停住了。
王天明感覺到兒子有話要說，心跳開始加速。
06
"爸，你給我二十萬我換輛車吧。"王磊終於說出了口。
王天明愣住了，完全沒想到兒子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。
"什麼？"王天明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"我這車真的不行了，毛病太多，修車費都花了不少。我看中了一輛新車，差二十萬。"王磊避開父親的眼神，專心看著前方的路。
王天明感覺胸口一陣悶痛，不是病痛，而是心痛。
"磊磊，你知道這兩個月是誰在照顧我嗎？"王天明的聲音有些顫抖。
"我知道，是強子。但爸，我也有我的難處啊。"王磊轉過頭看著父親，"我工作壓力大，項目緊張，實在抽不開身。"
"那你就在這個時候跟我要錢換車？"王天明的心徹底涼了。
王磊沉默了一會兒："爸，我不是不孝順。我也想多陪您，但現實不允許啊。您的醫藥費我不是都承擔了嗎？現在您身體好了，我想改善一下生活條件，這有什麼不對的？"
王天明看著這個曾經引以為傲的兒子，感覺像是看陌生人一樣。
07
"磊磊，你覺得錢就能代表孝心嗎？"王天明聲音低沉。
"爸，我沒有這個意思。"王磊有些急了，"我就是覺得，既然您身體恢復了，我們的生活也應該繼續前進。您也不希望我一直開著這破車吧？"
王天明深吸一口氣："這兩個月，強子每天陪著我，喂我吃藥，幫我翻身，陪我聊天。他的工作也耽誤了，身體也累壞了，但他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，更沒有要求過什麼。"
"那是他應該做的，他是您的女婿。"王磊理直氣壯地說。
"那你呢？你是我的親兒子，你應該做什麼？"王天明的眼中含著淚水。
王磊被問住了，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"爸，我...我也很忙啊。我有我的生活，有我的工作壓力。"王磊的聲音變小了。
王天明搖搖頭："磊磊，我今年六十八歲了，這次生病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。血緣關係不是理所當然的擋箭牌，真心才是最珍貴的。"
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，王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。
08
王天明擦掉眼角的淚水，聲音卻變得堅定起來。
"磊磊，二十萬我可以給你，但有個條件。"
王磊眼睛一亮："什麼條件？"
"這錢不是給你的，是給強子的。這兩個月他照顧我的辛苦費。"王天明看著兒子驚訝的表情，"你既然覺得錢能代表一切，那我就用錢來表達我的感激。"
"爸，您這是什麼意思？"王磊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。
王天明打開車門："你送我到這裡就行了，剩下的路我自己走。"
"爸，您別這樣，我們好好談談。"王磊慌了。
"沒什麼好談的。"王天明站在車外，"磊磊，我不是不愛你，但愛也要有底線。強子用行動告訴了我什麼是真正的孝心，而你卻用這種方式提醒了我什麼是現實。"
王磊坐在車裡，看著父親的背影，終於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麼。
王天明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，心情出奇地平靜。他掏出手機，撥通了陳強的號碼。
"強子，是我。我想請你和慧慧吃個飯，有些話想跟你們說。"
電話那頭陳強的聲音依然那麼溫暖："好的爸，您想吃什麼，我們去準備。"
掛了電話，王天明看著藍天白雲，突然覺得心裡亮堂了許多。有些親情是血脈相連，有些親情是心意相通。六十八年的人生，終於讓他分清了什麼更珍貴。
這二十萬，他確實會給陳強，不是作為照顧自己的報酬，而是作為一個父親對真正孝子的認可和感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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