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公王德福扶著牆，臉色煞白："售出？什麼意思？"
大伯王俊山丟下行李箱，衝到我面前："陳曉敏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？"
婆婆劉桂香雙腿一軟，差點摔倒："我的天啊，這房子不是我們的嗎？"
小姑王俊芳指著我大喊："嫂子，你把房子賣了？"
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樣射向我，我站在那裡，出奇地平靜。
"是的，我把房子賣了。"我的聲音很輕，但在寂靜的樓道里顯得格外清晰。
王俊峰瞪著眼睛："曉敏，你瘋了嗎？這是我們的家啊！"
"家？"我苦笑一聲，"在這個家裡，我連睡在哪裡都要被安排，我哪裡像個主人？"
"你怎麼能這樣做？這房子有我的一份！"王俊峰憤怒地喊道。
我從包里拿出房產證，展示給所有人看："房產證上只有我的名字，陳曉敏。法律上，這房子百分百是我的。"
大伯王俊山衝上來想搶房產證："不可能！你們是夫妻，房子怎麼可能只有你的名字？"
"因為首付和裝修的錢，都是我一個人出的。"我冷靜地說，"王俊峰連一分錢都沒有出過。"
這話像一顆炸彈，所有人都傻眼了。
07
"這不可能！俊峰是我兒子，他怎麼可能沒出錢？"婆婆不敢相信。
"就是啊，我弟弟的工資也不少，怎麼可能不出錢？"大伯也質疑。
我看著王俊峰，他的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。
"你告訴他們吧，這些年你的錢都花在哪裡了。"我對王俊峰說。
王俊峰支支吾吾，不敢開口。
我替他說了："他的錢，一部分給你們當生活費，一部分借給大哥做生意，還有一部分給小姑買車。真正剩下來的，連五萬塊都沒有。"
現場再次陷入死寂。
"而我呢？"我繼續說道，"我攢了十年的錢，一分都沒動過，就是為了我們有個屬於自己的家。可是當我們真的有了家，你們卻要把我擠到客廳去睡沙發。"
公公王德福顫抖著說："曉敏，我們也沒想到..."
"沒想到什麼？"我打斷了他，"沒想到我會反抗嗎？你們以為我是那種任人欺負的軟柿子嗎？"
大嫂張秀芬小聲說："嫂子，我們可以重新商量房間分配..."
"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？"我搖頭，"房子已經賣了，買家下午就要搬進來。"
王俊峰突然跪在我面前："曉敏，求你了，我們想想辦法，把房子買回來行不行？"
我看著跪在地上的丈夫，心裡五味雜陳。十二年的夫妻，居然要走到這一步。
"買回來？用什麼買？你有錢嗎？"我苦笑著問。
王俊峰低頭不語。
這時，小姑夫李志強突然開口了："嫂子，你這樣做，是不是太絕情了？"
我轉頭看向他："絕情？你們有沒有想過，當你們分房間的時候，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？"
08
樓道里的對話引來了鄰居們的圍觀，大家都在竊竊私語。
王俊峰的臉漲得通紅："曉敏，我們回去再說，別讓鄰居看笑話。"
"回哪裡去？"我反問道，"這房子已經不是我們的了，你們的老房子也退租了，我們還有家嗎？"
這句話像最後一根稻草，徹底壓垮了所有人。
婆婆坐在地上開始哭："這可怎麼辦啊，我們住哪裡啊？"
公公也老淚縱橫："俊峰啊，都是爸害了你..."
看著這一幕，我心裡也不好受。但我知道，有些事情，不做出來，他們永遠不會明白什麼叫尊重。
"爸媽，大哥大嫂，小姑小姑夫，"我對所有人說，"我已經給你們每家訂了一個月的酒店，錢已經付了。一個月內，你們自己想辦法解決住房問題。"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"至於這套房子的錢，"我看向王俊峰，"我會分一半給你，剩下的是我這麼多年的付出費。這樣，我們就兩清了。"
王俊峰抬起頭看著我："曉敏，你是要和我離婚嗎？"
我沉默了很久，最後說："俊峰，這些年我對你的好，對這個家的付出，你們都看在眼裡。但我發現，我的付出在你們眼中是理所應當的，我的感受從來沒人在意過。"
"我可以原諒你們的自私，但我不能原諒你們把我的忍讓當成了軟弱。"
說完這些話，我轉身下樓。
身後傳來王俊峰的呼喊聲："曉敏！你回來！我們好好談談！"
我沒有回頭。
三個月後，我用賣房子的錢在另一個城市買了一套小房子，開始了全新的生活。王俊峰來找過我幾次，希望我回去，但被我拒絕了。
有人說我太狠心，有人說我做得對。但我知道，有些路，只能一個人走。有些尊嚴，只能靠自己爭取。
那套房子已經賣了，但我找回了自己。這就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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