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姑姑，你真是太好了。"王慧感動得眼睛都紅了。
"一家人不說兩家話。"姑姑笑著說，"以後你們工作忙，有什麼需要姑姑幫忙的儘管說。"
從那以後，姑姑確實經常來我們的新家幫忙。她會定期過來打掃衛生，還會給我們做一些菜放在冰箱裡。有時候王慧加班晚了，姑姑還會專門過來給我們做晚飯。
"你姑姑真是太好了，把我們照顧得這麼周到。"王慧經常這樣對我說。
我也覺得姑姑對我們很好，但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覺。她對我們的關心已經超出了正常的姑侄關係，更像是母子關係。而且，她對我們的生活介入得越來越深。
"小輝，這個沙發的位置不對，應該擺在那邊，採光會更好。"她會對我們的家居布置提出建議。
"小慧，你這樣切菜不對，姑姑教你一個更好的方法。"她也會指導王慧做家務。
王慧很善良，從來不覺得姑姑多管閒事，總是虛心接受她的建議。但我能感覺到，王慧有時候也會覺得有些壓力。
"你姑姑對我們這麼好，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她。"王慧有一次私下對我說。
"她就是這樣的性格，喜歡照顧別人。"我安慰她，"你不用有壓力，她是真心對我們好。"
但我自己心裡也開始有些困惑。姑姑在我們家住了這麼多年，她和姑父到底是什麼關係？他們還算是夫妻嗎？這個問題我一直想問，但總覺得不太合適。
直到有一天，我偶然聽到爸媽在房間裡的對話，才明白了一些真相。
04
那天我回家拿東西，剛走到爸媽房間門口，就聽到他們在裡面小聲說話。
"小雅都在咱家住十二年了，她和老孫到底是怎麼回事？"媽媽壓低聲音問。
"你別管那麼多，小雅願意住就讓她住著。"爸爸的語氣有些不耐煩。
"可是她總不能一輩子都住在咱家吧？她還有自己的丈夫呢。"媽媽繼續說。
"老孫那個人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整天就知道喝酒打牌，小雅跟他過不下去也是正常的。"爸爸嘆了口氣，"再說，小雅在咱家這麼多年，把家裡照顧得這麼好，咱們應該感謝她才對。"
"我不是不感謝她，我只是擔心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。"媽媽的語氣有些擔憂，"萬一以後有什麼變故，咱們該怎麼辦？"
"能有什麼變故？小雅是我妹妹，這裡永遠是她的家。"爸爸的語氣很堅決。
聽到這裡，我心裡五味雜陳。原來爸媽也在為姑姑的事情擔心，只是他們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表露過。
從那以後，我開始更仔細地觀察姑姑的生活狀態。我發現她似乎已經完全融入了我們家的生活，她有自己固定的作息時間，有自己的朋友圈子，甚至還在我們家附近找了一份兼職工作。
她每天早上六點起床，給全家人做早飯，然後去附近的一家小店幫忙，下午回來做午飯，晚上還要打掃衛生、洗衣服。她的生活規律而充實，看起來很滿足。
但是，她從來不提起姑父，也從來不說回到自己家的事。偶爾有人問起，她總是笑著轉移話題，或者簡單地說一句"還行"就算了。
有一次，我鼓起勇氣問她："姑姑，你和姑父現在怎麼樣了？"
姑姑的臉色微微一變，然後很快恢復了笑容："還那樣唄，他有他的生活，我有我的生活。"
"那你們還算是夫妻嗎？"我繼續追問。
姑姑沉默了一會兒，然後說："小輝，有些事情很複雜，不是三兩句話能說清楚的。姑姑現在在你們家過得很好，你不用為姑姑擔心。"
從她的話里，我能感覺到她和姑父的關係可能早已名存實亡。但她似乎並不想回到過去的生活，而是選擇在我們家重新開始。
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年多，我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。沒想到，前幾天姑父忽然出了意外。
那天下午，姑姑正在廚房準備晚飯，忽然接到一個電話。我看到她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，手都在顫抖。
"什麼？他怎麼會摔倒？傷得重不重？"她在電話里緊張地問。
掛了電話，姑姑癱坐在椅子上，眼淚不停地往下流。
"姑姑，怎麼了？"我趕緊上前詢問。
"你姑父出事了，從樓梯上摔下來，現在在醫院裡，醫生說可能會癱瘓。"姑姑哭著說。
那一刻，我忽然意識到，姑姑雖然在我們家住了這麼多年，但她和姑父之間的婚姻關係並沒有正式結束。現在姑父出了事，她作為妻子，必須要承擔照顧的責任。
05
姑父在醫院裡住了一個多月，姑姑每天都去照顧他。她早上做完早飯就趕去醫院，晚上很晚才回來，整個人憔悴了很多。
"姑姑，你要保重身體啊。"媽媽心疼地說。
"沒事的，嫂子，這是我應該做的。"姑姑勉強笑了笑，"不管怎麼說，他都是我的丈夫。"
出院的日子越來越近了，姑父的腿確實保不住了，以後只能坐輪椅。姑姑為此愁眉苦臉，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"他們家的房子在四樓，沒有電梯，輪椅根本上不去。"姑姑對爸媽說，"而且房子也很小，輪椅在裡面轉不開身。"
"那你們打算怎麼辦？"媽媽關心地問。
"我也不知道，可能要重新租房子吧。"姑姑嘆了口氣，"但是租房子的錢從哪裡來呢？他這個樣子也不能工作了。"
爸爸聽了，沉思了一會兒，然後說："小雅，要不你們就搬到咱們家來吧，咱家是平房，輪椅出入方便。"
姑姑聽了，眼睛一亮，但馬上又擔心地說："這怎麼行呢？我一個人住在你們家已經夠麻煩的了，再加上他，那不是更亂了嗎？"
"什麼麻煩不麻煩的，都是一家人。"爸爸擺擺手，"再說，咱家房子夠大，多住兩個人沒問題。"
媽媽也點頭同意："是啊，小雅，你一個人照顧他也不容易，在咱們家的話，我們還能幫忙照看一下。"
姑姑感動得眼淚都出來了："哥，嫂子，你們對我太好了，我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。"
"咱們是一家人，不用客氣。"爸爸拍拍姑姑的肩膀，"你去醫院和老孫商量一下，如果他同意的話，就把他接過來吧。"
那天晚上，我正好從城裡回來，一進門就聽到爸媽在和姑姑討論這件事。我聽了半天，心裡五味雜陳。
姑姑住在我們家十三年，我們早就習慣了她的存在。但是如果連姑父也搬進來，那這個家就真的徹底變了。兩個外人住在我們家，這合適嗎？
而且，姑父這個人我從小就不喜歡。他性格很粗暴，說話大聲，還有喝酒的毛病。以前我們去他們家的時候，他經常和姑姑吵架，有時候還會摔東西。這樣的人住在我們家，會不會影響家裡的和諧氣氛？
更重要的是，我馬上就要有孩子了，王慧已經懷孕三個月了。如果姑父也住進來，孩子出生後的生活環境會不會很複雜？
想到這裡，我忍不住開口說道："爸，這件事是不是應該再考慮一下？"
就在這時，姑姑轉過身來，眼裡充滿了期待："小輝，你覺得呢？"
我看著姑姑期待的眼神，心裡一陣矛盾。我想說出自己的擔憂，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。
"我..."我剛要開口，爸爸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。
他快步走到我面前，臉上的表情我從來沒見過，眼裡閃著憤怒的光芒。
我感到一陣恐懼，還沒來得及說完話，他的手已經高高舉起—
06
爸爸的巴掌重重地甩在我臉上，整個客廳都安靜了。
"你還嫌不夠亂嗎？"他怒吼著，"你姑姑為咱們家付出了十三年，現在她需要幫助，你還要推三阻四？"
我捂著火辣辣的臉頰，震驚地看著爸爸。從小到大，他從來沒有這樣打過我，即使是我犯了很大的錯誤。
"爸，我沒有不同意，我只是想說..."我試圖解釋。
"你想說什麼？說你不願意？說你嫌棄你姑父？"爸爸的聲音越來越大，"我告訴你，小雅是我妹妹，這個家永遠都是她的家！她的丈夫癱瘓了，我們不幫誰幫？"
姑姑臉色蒼白，顫抖著說："哥，別這樣，小輝他也沒說不同意，是我考慮不周..."
"你別為他找藉口！"爸爸轉向我，眼神凌厲，"我問你，這些年你姑姑對你好不好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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