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法官敲下法槌，冰冷的聲音響徹整個法庭，宣判小姑子林薇一家必須賠償我八萬元時，我看到她臉上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，比半年前她打碎我媽的玉鐲時還要精彩。
我老公張昊，那個曾經勸我"大度一點，那畢竟是你親妹妹"的男人，此刻正站在旁聽席上，臉色煞白，像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。
他們都以為我會像過去半年一樣，再次選擇忍氣吞聲。
他們錯了，當林薇輕飄飄地說出"不就一個破鐲子嗎"的時候，我心裡那個叫"忍耐"的東西，就跟那個鐲子一樣，碎得徹徹底
底，再也拼不回來了。
01
半年前，小姑子林薇帶著她老公和五歲的兒子童童，提著大包小包，像逃難一樣出現在我家門口時，我剛結束了一天的工作，正準備享受片刻的安寧。
門鈴響起，張昊一開門，看到他妹妹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，立刻就慌了神。
"薇薇，怎麼了這是？"林薇一頭扎進張昊懷裡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："哥，我們沒地方去了！姐夫生意賠了，房子車子都抵押了，我們現在身無分文，房東把我們趕出來了！"我站在玄關，看著眼前這混亂的一幕，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。
林薇的丈夫王勇，一個平日裡眼高於頂的男人，此刻也垂頭喪氣地站在一旁，手裡拎著一個破舊的行李箱。
他們的兒子童童則好奇地打量著我們家這套一百四十平的三居室，眼神里充滿了新奇。
張昊是個老好人，尤其對他這個唯一的妹妹，幾乎是有求必應。
他一邊安撫著林薇，一邊用懇求的眼神看著我："老婆，你看……要不就讓他們先在我們家住下？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流落街頭吧。"我心裡一百個不願意。
我們的婚房，是我爸媽當初出了大部分首付買下的，房本上寫的是我一個人的名字。
這不僅僅是一處房產，更是我個人空間和安全感的象徵。
但看著張昊為難的樣子，和他妹妹那哭得紅腫的眼睛，拒絕的話到了嘴邊，又咽了下去。
我嘆了口氣，點了點頭："先住下吧，次臥一直空著。"那一刻，我以為這只是暫時的收留，是作為家人應盡的情分。
我萬萬沒想到，我點頭同意的那一刻，等於親手為自己引爆了一顆長達半年的定時炸彈。
他們住進來的第一周，還算安分。
林薇會主動幫忙做點家務，王勇也整天唉聲嘆氣，說要出去找工作。
可一周之後，一切都變了味。
王勇找工作的事情再也沒了下文，每天吃了睡睡了吃，窩在次臥的床上打遊戲，煙頭丟得滿地都是。
林薇也漸漸暴露了本性，不再偽裝，家務活半點不沾，每天指揮我像使喚保姆。
"嫂子，今天我想吃紅燒排骨。""嫂子，我那件真絲裙子你幫我手洗一下，別用洗衣機，會壞的。""嫂子，童童的酸奶喝完了，你下班記得買。"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，他們一家三口把我們家當成了免費的酒店，水電煤氣用得肆無忌憚。
夏天最熱的時候，他們房間的空調二十四小時不停，我每個月的水電費從三百多直接飆升到了一千二。
我跟張昊提過一次，希望他能說說他妹妹，好歹節約一點。
張昊卻一臉為難："老婆，他們現在正是困難的時候，咱們就多擔待一點吧。這點水電費，跟他們的困境比起來，算什麼呀？"我看著他那張寫滿"和稀泥"的臉，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是，這點錢對我來說，確實不算什麼，我是一家公司的部門主管，月薪三萬，負擔得起。
但這不是錢的問題，是尊重的問題。
他們一家三口，沒有一個人對我們的付出表示過感謝，反而覺得理所當然。
02
矛盾的第一次爆發，是在他們住進來一個月後。
那天我正在書房趕一個重要的項目方案，童童沒人管，像一陣風一樣沖了進來。
我當時戴著耳機，全神貫注，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，他已經爬上了我的書桌，手裡正拿著我桌上的一支限量版鋼筆，在我的設計圖紙上亂塗亂畫。
那張圖紙是我熬了三個通宵才趕出來的，明天就要交給客戶。
我瞬間火冒三丈，一把搶過鋼筆，對著童童吼了一聲："你在幹什麼！"童童被我嚇得"哇"一聲大哭起來。
哭聲立刻引來了林薇和王勇，當然，還有我的婆婆。
婆婆那天正好過來給他們送"補品"。
林薇一看到兒子哭，立刻衝上來抱住，對著我就是一頓指責："陳蘭你幹什麼！你沖一個孩子吼什麼吼！不就是一張破紙嗎？他還是個孩子，懂什麼！"我指著被毀掉的圖紙，氣得渾身發抖："破紙？你知道這份圖紙對我有多重要嗎？這關係到我們公司一個幾百萬的項目！還有，這支筆是我爸送我的生日禮物，一萬多塊，你看筆尖都被他弄壞了！"林薇翻了個白眼，滿不在乎地說："喲，一支筆一萬多？你騙誰呢？再說了，你一個月掙好幾萬，還在乎這點小錢？你就是小題大做，看我們家落魄了，故意給我們臉色看！"婆婆也在一旁幫腔："就是啊，陳蘭，你也是當嫂子的，跟個孩子計較什麼。童童還小，不懂事，你多讓著他點不應該嗎？你這麼凶，要是把孩子嚇出個好歹來怎麼辦？"我簡直要被這母女倆的強盜邏輯氣笑了。
我看向我的丈夫張昊，希望他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。
可他只是拉了拉我的胳膊，低聲說："算了算了，老婆，別生氣了，圖紙我幫你一起想辦法補救，筆壞了就再買一支。媽和薇薇也是心疼孩子，你別往心裡去。"那一刻，我的心涼了半截。
我看著這一家子人，他們理直氣壯，他們抱團取暖，而我，在這個我自己的家裡，卻像一個格格不入的外人，一個斤斤計較的惡人。
那天晚上，我通宵重畫了圖紙，總算在截止日期前交了上去。
張昊討好地給我端來宵夜，我沒有理他。
他坐在我身邊，嘆了口氣："老婆，我知道你委屈。可薇薇她從小就讓我寵壞了，沒什麼壞心眼，就是嘴巴厲害點。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，多擔待一下。"又是"擔待"。
從他們住進來開始，這兩個字就像緊箍咒一樣，張昊每天都要在我耳邊念上幾遍。
我放下筆，看著他，一字一句地問："張昊，這是我的家，不是你妹妹的避難所。他們什麼時候搬走？"張昊的臉色變得有些尷尬："老婆，他們現在這個情況，能搬到哪裡去啊？等王勇找到工作，經濟好轉了，他們肯定會走的。"我冷笑一聲："找到工作？你看他那個樣子，是想找工作的樣子嗎？"從那以後，我們的爭吵越來越多，每一次都是因為他妹妹一家。
而林薇似乎也看透了我的底線，以及張昊對她的無限縱容，行為愈發變本加厲。
她開始翻我的衣櫃，不經我同意就拿我的名牌包包出去背，穿我的衣服。
被我發現後，她還振振有詞："嫂子，你這麼多包和衣服，放著也是放著，我幫你用用怎麼了？咱們都是一家人，分那麼清楚幹嘛？"我氣得直接把我的衣帽間上了鎖。
她進不去，就開始在外面陰陽怪氣，跟婆婆告狀，說我小氣，容不下他們。
03
日子就在這種令人窒息的壓抑和爭吵中一天天過去。
我開始失眠，掉頭髮，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。
我無數次想把他們趕出去，但每次都被張昊以"親情"和"大局"為由攔了下來。
他說，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，他媽會恨我一輩子，他們張家在親戚面前也抬不起頭。
我妥協了，因為我還愛著張昊，還對我們的婚姻抱有幻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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