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離!必須離!"我爸一拍桌子,"我們林家的女兒,不是給人這麼欺負的!你放心,爸媽給你撐腰!房子我們不要了,就當喂了狗!只要你離開那個火坑,重新開始!"
看著父母擔憂又憤怒的眼神,我心裡暖流涌動。
我告訴自己,為了他們,我也要堅強起來,打贏這場仗。
我在娘家住了下來,每天陪著爸媽聊天,散步,心情也漸漸平復。
期間,我按照和周晴的計劃,去醫院調取了我和沈浩這三年來所有的備孕檢查記錄。
我的每一次檢查結果,都顯示身體非常健康。
而沈浩,卻一次都沒有做過精液常規檢查。
每一次,他都以工作忙,或者"男人沒問題"為由搪塞過去。
現在看來,他不是不想做,而是不敢做。
所有證據都已集齊,周晴的起訴狀也寫好了,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,遞交到法院。
而這個時機,很快就來了。
在我"離家出走"的第五天,沈浩終於通過我公司的同事,找到了我爸媽家的地址。
那天下午,我和我媽正在客廳看電視,門鈴突然被人按得震天響。
我媽透過貓眼一看,臉色頓時就變了。
"是沈浩和他媽!"
我冷笑一聲,該來的,總會來的。
"媽,開門吧。有些事,總要當面說清楚。"
04
門一打開,張翠蘭就像一頭髮怒的母獅子,想衝進來撕了我,卻被我爸威嚴地擋在了門口。
"你們來幹什麼?這裡不歡迎你們!"我爸的聲音像洪鐘一樣,充滿了怒氣。
"親家公,你這是什麼話?"張翠蘭叉著腰,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,"我來找我兒媳婦,天經地義!林晚!你這個小賤人,給我滾出來!你把我們家的房子怎麼了?啊?你憑什麼把它賣了!"
看來,他們已經知道了。
沈浩跟在她身後,臉色鐵青,眼神里滿是血絲,看起來這幾天過得並不好。
他看到我,眼神複雜,有憤怒,有不解,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慌亂。
"晚晚,你先出來,我們有話好好說。"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沙啞。
"有什麼話,就在這裡說吧。"我平靜地站在客廳中央,與他對視。
"在這裡說?"張翠蘭尖叫起來,"好!那我就在這裡說!林晚,你安的什麼心?我們沈家哪點對不起你了?你竟然敢背著我們把房子賣了!那房子是我兒子的!你有什麼資格賣?你這是犯法!我要去告你!"
我媽聽了,氣得渾身發抖,指著她罵道:"張翠翠蘭,你還要不要臉?那房子首付我們家出了三十萬!比你們家多十萬!憑什麼就是你兒子的?再說了,是你先把你兒媳婦打得頭破血流,趕出家門的!現在倒有臉來惡人先告狀了?"
"我打她怎麼了?兒媳婦不聽話,我這個當婆婆的還不能教訓了?她嫁到我們沈家,就是我們沈家的人,是死是活都歸我們管!"張翠...蘭的歪理一套一套的。
"你!"我媽氣得說不出話。
我拉住我媽,示意她不要動怒,然後冷冷地看向沈浩:"沈浩,你也是這麼想的嗎?"
沈浩的嘴唇動了動,眼神躲閃著,不敢看我。
他沉默了幾秒,才艱難地開口:"晚晚,我知道我媽那天是過分了點,但是你賣房子也太衝動了。那是我們的家啊!你怎麼能說賣就賣了呢?錢呢?你把賣房子的錢弄到哪裡去了?"
他的話,讓我徹底心寒。
到了這個時候,他關心的,依然只是房子和錢。
他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我所受的傷害和委屈。
"家?"我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,"一個會把我打得頭破血流,一個會讓我滾回娘家的地方,也配叫家嗎?沈浩,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,這三年來,你真的把我當成你的妻子,那個家當成我們共同的家了嗎?"
"我……"沈浩被我問得啞口無言。
"至於錢,"我拿出手機,點開那條轉帳記錄,舉到他面前,"一百六十萬,我已經轉給你了。房子總價三百二十萬,一人一半,很公平。"
看到那條轉帳記錄,沈浩和張翠蘭的眼睛都直了。
"一百六十萬?才一百六十萬?"張翠蘭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,"那房子現在市價至少四百萬!你才賣了三百二十萬?你是不是私吞了?林晚,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!你把剩下的錢藏到哪裡去了!"
她說著,就想衝過來搶我的手機。
我早有防備,後退一步,冷笑道:"合同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,就是三百二十萬。你們要是不信,可以去找買家核實。哦,對了,我忘了告訴你們,買家姓陳,昨天已經拿到房產證,正式成為那套房子的主人了。"
"不可能!這絕對不可能!"沈浩臉色煞白,喃喃自語,"才幾天時間,怎麼可能就過戶了……我不信!媽,我們回家!回我們自己家去!"
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,拉著張翠蘭就要走。
"對!回家!我就不信有人敢占我們的房子!"張翠蘭也反應過來,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"林晚,你給我等著!我們沒完!"
看著他們倆倉皇離去的背影,我爸媽氣得不行。
"這兩個無賴!簡直是無法無天了!"
我卻異常地平靜。
因為我知道,好戲才剛剛開場。
我給陳先生髮了條信息:"他們過去了,麻煩您了。"
陳先生很快回覆:"放心,按計劃行事。"
大約一個小時後,我的手機響了,是一個陌生的號碼。
我按了免提,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沈浩氣急敗壞的吼聲。
"林晚!你到底做了什麼?為什麼我們的家,住進了一個不相干的男人!"
我淡淡地"哦"了一聲:"忘了跟你說,陳先生已經住進去了。怎麼,你們見面了?感覺如何?"
"感覺如何?我感覺你就是個瘋子!"沈浩在電話里咆哮,"你趕緊給我過來!把事情說清楚!不然我就報警了!"
"報警?"我笑了,"好啊,你報啊。房產證上寫的是陳先生的名字,你們兩個私闖民宅,還賴著不走,你看到時候警察來了,是抓你還是抓他?"
電話那頭沉默了。
我甚至能想像到他此刻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樣。
過了一會兒,電話里傳來張翠蘭撒潑的聲音:"林晚你這個喪門星!你把房子還給我們!不然我今天就死在這裡,做鬼也不放過你!"
"媽,您想死請便,不過別死在人家陳先生家裡,晦氣。到時候人家告你個故意毀壞他人財物罪,沈浩可能還要替您賠償精神損失費。"
"你……你……"張翠蘭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電話又回到了沈浩手裡,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疲憊和一絲懇求:"晚晚,算我求你了,你回來吧。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,行嗎?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?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?"
誤會?
到了現在,他還在跟我談誤會?
我的心,硬得像一塊石頭。
"沈浩,我們之間沒有誤會。婚,我離定了。如果你還念及一點夫妻情分,就在離婚協議上簽字,我們好聚好散。如果你非要鬧,那我們就法庭上見。到時候,恐怕你的臉面,會更難看。"
"你威脅我?"
"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。"我說完,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我知道,這一番折騰,已經徹底摧毀了沈浩的心理防線。
他以為那個房子是他最後的依仗,是他可以隨意拿捏我的資本。
現在,這個資本沒了,他就像一隻被拔了牙的老虎,只剩下虛張聲勢的咆哮。
果然,那天晚上,我又接到了沈浩的電話。
這一次,他的語氣徹底軟了下來,甚至帶著一絲哭腔。
"老婆,我錯了,我真的錯了。你回來好不好?我們不離婚,我們好好過日子。我以後一定對你好,什麼都聽你的。我媽那邊,我讓她回老家,再也不讓她來打擾我們。"
聽著他這遲來的懺悔,我只覺得噁心。
如果我沒有賣掉房子,如果我沒有做得這麼決絕,他會說出這番話嗎?
不會。
他只會像以前一樣,讓我"懂事",讓我"忍耐"。
"沈浩,太晚了。"我冷冷地說。
"不晚!不晚的!"他急切地說,"晚晚,你再給我一次機會!看在我們五年感情的份上!你忘了我們以前有多開心嗎?"
開心?
他還有臉提以前?
我的眼前,浮現出那個上了鎖的鐵盒子,浮現出那張寫著"無精症"的診斷報告。
一股滔天的恨意,瞬間淹沒了我。
"沈浩,"我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,"你真的覺得,我只是因為你媽,因為你讓我回娘家,才要跟你離婚的嗎?"
"那……不然呢?"他小心翼翼地問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