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媽媽，為什么爸爸賺得比你多那麼多，你們給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的錢卻一樣多？"
兒子王子昂的這句話，讓客廳里的空氣瞬間凝固。
我和丈夫王俊峰剛剛還在為這個月的開支爭執不休，他年薪四十萬，我年薪十五萬，可我們每個月都要分別給雙方父母八千元。
"子昂，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。"王俊峰皺著眉頭。
可是兒子的話像一根刺，扎進了我心裡最痛的地方。
01
十年前我們結婚的時候，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。
王俊峰當時在外貿公司做業務員，月薪八千，我剛從財務專業畢業，在一家會計事務所工作，月薪四千。我們租了一間小兩居室，雖然不大，但收拾得乾乾淨淨。
"曉雯，等我們有了孩子，一定要讓他過最好的生活。"那時的王俊峰總是充滿鬥志，"我要努力賺錢，讓你和孩子都不受委屈。"
我那時也年輕氣盛，覺得愛情可以戰勝一切。"我們一起努力，什麼困難都不怕。"
雙方父母對我們的婚姻都很支持。我父母陳振華和李淑芳都是普通工人，家境一般但為人正直。王俊峰的父母王德福和張秀珍，公公是退休教師，婆婆是家庭主婦，家庭條件比我家稍好一些。
結婚的時候，我們約定將來要好好孝敬雙方父母。那時候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，根本沒想過會有什麼問題。
王子昂出生後，我休了半年產假。孩子白白胖胖，特別可愛，王俊峰抱著兒子的時候眼裡全是光。"兒子，爸爸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。"
那時候的我們，對未來充滿憧憬。
02
孩子三歲的時候，王俊峰升職成了部門經理，年薪漲到了二十萬。我也跳槽到現在這家公司做會計，月薪漲到了八千。
"曉雯，現在我們條件好了，應該開始給父母一些錢了。"王俊峰提議。
我當然同意，"是該孝敬父母了。你覺得每家給多少合適？"
"我覺得每家每月給三千吧，表達一下心意。"
就這樣，我們開始每月給雙方父母各三千元。雖然對我們來說是筆不小的開支，但看到父母收到錢時開心的樣子，我們都覺得很值得。
王子昂上幼兒園後，開支更大了。學費、生活費、興趣班，每個月都要花不少錢。但我們年輕，覺得努力工作就能解決一切問題。
兩年後，王俊峰又升職了，年薪漲到三十萬。我的工資也漲到了一萬二。"我們給父母的錢也該漲漲了。"王俊峰說，"每家每月給五千吧。"
我心裡有點猶豫，但還是同意了。畢竟丈夫賺得多，我們有這個能力。
那時候我們還能存下一些錢，偶爾還能帶著孩子出去旅遊。生活雖然緊張，但還算充實幸福。
03
真正的壓力是從去年開始的。
王俊峰升任總經理，年薪漲到四十萬，我們給雙方父母的錢也漲到了每月八千。看起來收入增加了，可是支出也在急劇增長。
王子昂要上更好的小學，擇校費、學區房首付、裝修費用，一下子掏空了我們所有的積蓄。房貸每月一萬二，孩子的教育費用每月八千，給雙方父母各八千，加上日常開支，每個月至少要四萬。
我的年薪十五萬，扣掉稅費實際到手不到十三萬，平均每月一萬出頭。王俊峰年薪四十萬，到手大概三十萬，月均兩萬五。我們的月收入三萬六，可支出卻要四萬多。
這意味著我們不僅存不下錢，每個月還要倒貼幾千塊。
"王俊峰，我們這樣下去不行啊。"我開始感到焦慮。
"沒關係，我今年有年終獎，可以補上這個缺口。"他總是這樣樂觀。
可是我心裡清楚，這種狀態不可能持續下去。我們就像走鋼絲一樣，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。
最讓我難受的是，我發現自己承擔的壓力越來越大。我的收入雖然只有丈夫的三分之一，但給父母的錢卻和他一樣多，這意味著我收入的很大一部分都用在了孝敬父母上。
04
今年春節的時候，矛盾終於爆發了。
年終獎比預期少了很多，王俊峰只拿到十萬，而我們的缺口已經累積到八萬多。
"曉雯，要不我們給父母的錢暫時減一點？"王俊峰試探著問。
"減多少？"我問。
"每家減兩千，暫時給六千？"
我心裡很不是滋味，"你年薪四十萬，我年薪十五萬，憑什麼我們給父母的錢要一樣多？按比例來算，我給父母的錢應該是你的三分之一才對。"
王俊峰臉色變了，"曉雯，你這是什麼意思？我們是一家人，分什麼彼此？"
"一家人就要我承擔更重的負擔嗎？"我也火了，"我一個月才一萬多，要給父母八千，自己還剩什麼？"
"那你的意思是什麼？"
"要麼按收入比例給，要麼你多給一點。你父母本來家庭條件就比我父母好，我父母就指著我這點錢呢！"
這場爭吵持續了很久，最終不歡而散。王俊峰覺得我斤斤計較，我覺得他不理解我的難處。
從那以後，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。表面上還是正常的夫妻，可心裡都有了芥蒂。
05
昨天晚上，我們又為錢的事情爭執起來。
"曉雯，信用卡帳單出來了，這個月超支了六千。"王俊峰拿著手機給我看。
"又超支？我們已經連續三個月超支了。"我感到頭疼，"再這樣下去，我們就要借錢過日子了。"
"要不我們真的考慮一下減少給父母的錢？"
"減誰的？"我直接問。
王俊峰沉默了一會兒，"要不都減一點？"
"憑什麼都減？你賺得比我多那麼多，理應承擔更多責任。"我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，"我一個月收入才一萬多，給父母八千已經是極限了。你月收入兩萬五，給父母八千還剩一萬七，而我給了八千隻剩三千多！"
"可是我們還有房貸、孩子教育費用這些大頭支出呢。"
"那些不是應該夫妻共同承擔嗎？為什麼孝敬父母就要我承擔不合理的負擔？"
我們的聲音越來越大，完全沒注意到王子昂不知什麼時候從房間裡出來了，就站在客廳門口，安靜地聽著我們爭吵。
"媽媽，爸爸，你們別吵了。"兒子小聲說道。
我們這才發現他在那裡，連忙停止了爭吵。
"子昂，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？"我走過去想抱抱他。
可是兒子卻退了一步，眼神里有種我從未見過的認真。
他看看我，又看看王俊峰，小嘴微微張開，似乎要說什麼重要的話。
那一瞬間，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，心臟開始劇烈跳動。
兒子的眼睛裡閃爍著超越年齡的明亮，仿佛要說出什麼我完全想不到的話。
06
"媽媽，我聽到爺爺奶奶跟別人說，他們每個月收到的八千塊錢，有五千都存起來給我當教育基金了。可是外公外婆收到的八千塊錢，全都用來買藥和生活費了，一分都存不下來。"
兒子的話如同一道閃電，瞬間劈開了我心中所有的迷霧。
我愣住了，徹底愣住了。
王俊峰的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，他顯然也沒想到兒子會知道這些。
"什麼時候的事？"我用顫抖的聲音問。
"上個月我去爺爺奶奶家的時候，聽到奶奶跟鄰居王奶奶炫耀，說兒媳婦每個月給八千塊，他們根本用不完，存了好幾萬準備給我上大學用。"王子昂一字一句地說著，"可是外公上個月住院，外婆跟我說家裡錢不夠，還想問你再要一些。"
我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。
原來，我一直以為我們對雙方父母是一樣的，可事實卻如此殘酷。王俊峰的父母家底殷實，我們給的八千塊對他們來說是錦上添花，甚至還能存起來。而我的父母身體不好，需要長期吃藥，我們給的八千塊對他們來說是雪中送炭，卻還遠遠不夠。
"曉雯……"王俊峰想要解釋什麼。
"你早就知道，對不對？"我轉身看著他，淚水模糊了視線，"你早就知道你父母根本不需要這麼多錢，而我父母卻需要更多。"
王俊峰沉默了很久，最終點了點頭。"我知道我爸媽經濟條件還可以，但是……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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