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姻是什麼?
對我而言,它曾是風雨同舟的承諾,是柴米油鹽的溫暖。
直到婆婆六十大壽那天,我才看清,我的婚姻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,一場針對我和我娘家的「寄生計劃」。
當丈夫高偉在滿堂賓客面前,笑著讓我唯一的親人——我哥,為那場與我們無關的盛宴買單時,我心中最後一絲溫情徹底熄滅。
他不知道,他親手按下的,是我隱忍多年後,引爆一切的核按鈕。
01

"林晚,你今天就別去了,我媽生日,來的都是我們高家這邊的親戚,你一個外人,去了他們也不自在。"
丈夫高偉一邊繫著領帶,一邊頭也不回地對我說。
他身上那件巴寶莉的襯衫還是上個月我剛給他買的,熨得筆挺,配上他精心打理過的髮型,顯得人模狗樣。
今天是婆婆的六十大壽,他口中所謂的"我們高家的親戚",其實清一色,全都是婆婆的娘家人。
我站在原地,感覺心臟像是被人用冰冷的鉗子狠狠夾了一下,又冷又痛。
結婚三年,我自問對這個家盡心盡力,對公婆孝順有加。
高偉不過是國企里一個普通職員,一個月工資八千,我們現在住的這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,首付是我爸媽出的,每個月一萬二的房貸,是我在還。
他開的那輛奧迪A6,也是我婚前買的。
可在這個家裡,我永遠是個"外人"。
"高偉,媽過生日,我是她兒媳婦,我不去像話嗎?"我壓著心裡的火氣,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。
高偉不耐煩地轉過身,眉頭緊鎖:"有什麼不像話的?我媽說了,她那些姐妹兄弟好多年沒聚了,就是想借這個機會好好聊聊家常。你去了,他們說話還得顧忌著你,多掃興。"
他頓了頓,又補充道:"再說了,你那個當司機的哥哥,一身的機油味,開著他那輛破麵包車過來,停在人家五星級酒店門口,不嫌丟人嗎?我媽特意囑咐了,今天千萬別讓你哥來。"
"轟"的一聲,我腦子裡的某根弦徹底斷了。
我哥林峰,為了供我讀大學,高中沒畢業就去工地搬磚,後來又去開貨車,沒日沒夜地跑長途,才攢錢給我付了這套房子的首付。
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我的人,現在卻被高偉用如此輕蔑的語氣提起。
我的手緊緊攥成拳頭,指甲深深嵌進肉里。
"高偉,你再說一遍?"我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。
高偉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得過火了,眼神閃爍了一下,語氣軟了下來:"晚晚,我不是那個意思。我就是覺得,今天這個場合不合適。這樣,你不是一直想買那個L家的包嗎?我晚上回來給你帶,就當是補償,好不好?"
他以為一個包就能抹平這種刻骨的羞辱。
我看著他,忽然覺得無比可笑和悲哀。
三年的婚姻,我到底嫁給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?
一個一邊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我帶來的物質生活,一邊從骨子裡瞧不起我和我的家人,把我當成一個可以隨意打發的外人。
"不必了。"我冷冷地吐出兩個字,轉身回了房間,"砰"的一聲關上了門。
門外傳來高偉不耐煩的嘟囔:"莫名其妙發什麼瘋。"接著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。
我靠在門上,渾身冰涼。
手機震動了一下,是我哥林峰發來的微信:"晚晚,叔叔阿姨的生日禮物我給你送過去了,兩瓶茅台,還有兩盒上好的海參。你跟媽說一聲,祝她生日快樂,我就不進去添亂了。"
我看著螢幕上的字,眼淚再也忍不住,大顆大顆地砸在手機螢幕上。
我哥永遠都是這樣,小心翼翼地維護著我,生怕給我惹麻煩。
他明明知道婆婆看不起他,卻還是精心準備了貴重的禮物,只為了讓我在婆家能過得好一點。
而我,和我的家人,在他們眼裡,究竟算什麼?
提款機?
還是可以隨意踐踏的墊腳石?
我在房間裡枯坐了一個小時,直到手機再次響起,是一個陌生的號碼。
我接了起來,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油滑的聲音:"喂,是林晚嗎?我是你婆婆的外甥,你表哥啊。你趕緊過來一趟,凱悅酒店888包廂,你老公喝多了,讓你過來結帳呢。"
我心裡一沉:"他自己沒帶卡嗎?"
"哎呀,表嫂,你這就見外了。今天這頓飯可是為你婆婆慶生,意義重大,當然得你這個當兒媳婦的來付錢,才顯得孝順嘛!快點啊,我們都等著呢!"
說完,對方不等我回話,就直接掛了電話。
我握著手機,氣得渾身發抖。
好一招"先斬後奏"。
先是以"都是自家人"為由把我排擠在外,現在又以"兒媳婦的孝心"來道德綁架我付錢。
他們真以為我林晚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嗎?
我深吸一口氣,擦乾眼淚,從衣櫃里拿出那件我只在重要場合才穿的香奈兒套裝,化上精緻的妝容,踩上十厘米的高跟鞋,拿上車鑰匙,徑直走向車庫。
高偉,還有你們高家的人,既然你們把戲台子搭好了,那我今天就來給你們唱一出大戲。
一出讓你們永生難忘的大戲。
02
凱悅酒店金碧輝煌的大廳里,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,衣著光鮮的賓客們觥籌交錯,空氣中瀰漫著香水和美食的混合氣息。
我踩著高跟鞋,目不斜視地走向888包廂。
推開沉重的包廂門,一股混雜著酒氣、菜肴和香煙味的渾濁空氣撲面而來。
巨大的圓桌旁,坐滿了人,粗略一看,足有二三十個。
主位上,婆婆張桂芬穿著一身簇新的暗紅色旗袍,滿面紅光,正被一群親戚簇擁著,笑得合不攏嘴。
高偉坐在她旁邊,臉上也帶著幾分醉意,看到我進來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,隨即又換上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。
我的出現,讓包廂里的喧鬧聲瞬間有了一絲停滯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我,那眼神里充滿了審視、好奇,還有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蔑。
"喲,這不是高偉的媳婦嘛,怎麼才來啊?我們這壽宴都快結束了。"一個畫著濃妝,戴著誇張金項鍊的中年女人陰陽怪氣地開口,她就是婆婆的妹妹,高偉的小姨。
我還沒開口,婆婆張桂芬就拉下了臉,不滿地瞥了我一眼:"你來幹什麼?不是說了今天不用你來嗎?毛手毛腳的,別打擾我們自家人聚會。"
"自家人"三個字,她咬得特別重,像是在刻意提醒我我的身份。
我環視了一圈,桌上杯盤狼藉,顯然已經酒過三巡。
這些人,一個個吃得滿嘴流油,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,卻用最刻薄的眼神打量著我這個"買單"的人。
我沒有理會她們的冷嘲熱諷,徑直走到高偉身邊,聲音不大,但足夠清晰:"不是讓我來結帳嗎?帳單呢?"
高偉似乎沒料到我如此直接,愣了一下,然後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:"晚晚,你來了。大家都在呢,先坐下,坐下再說。"
"我不坐。"我冷冷地看著他,"我只負責結帳,結完就走。畢竟,我只是個『外人』,留在這裡,怕打擾了你們『自家人』的雅興。"
我的話像一顆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面,包廂里瞬間炸開了鍋。
"哎喲,這兒媳婦好大的脾氣啊!"
"就是,給她臉了還?讓她來付錢是看得起她,還甩臉色。"
"高偉啊,你這媳婦可得好好管管,太沒規矩了。"
婆婆張桂芬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,她猛地一拍桌子,指著我的鼻子罵道:"林晚!你這是什麼態度!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?我們高家是娶了你,不是請了尊菩薩回來供著!讓你付個錢,你還委屈上了?"
我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,心中冷笑連連。
"媽,您別生氣。"我刻意放緩了語速,目光卻像刀子一樣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,"您說得對,我是高家的兒媳婦。所以,今天您六十大壽,我這個做兒媳的,理應有所表示。"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