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不！你不能這麼做！"婆婆張桂[fen]尖叫起來，她像個瘋子一樣衝過來想抓我的頭髮，"你這個毒婦！你這個白眼狼！你吃了我們高家三年的飯，現在想把我們掃地出門？我跟你拼了！"
我早有防備，側身躲過。
酒店經理和幾個保安見狀，立刻上前將她攔住。
"放開我！你們放開我！這是我們的家事！"張桂芬瘋狂地掙扎著，嘴裡不停地咒罵著污言穢語。
高偉呆立在原地，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。
他無法接受，自己引以為傲的一切——體面的工作，豪華的房子，昂貴的汽車，原來都只是我賜予的幻夢。
而現在，我要親手敲碎這個夢，讓他重新變回那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。
巨大的屈辱和不甘，讓他喪失了理智。
"林晚！"他突然嘶吼一聲，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我，"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又怎麼樣？我們是夫妻！夫妻共同財產！你別想一個人獨吞！我要去法院告你！我要分一半！"
"夫妻共同財產？"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，"高偉，你是不是忘了，我們結婚前，簽過一份婚前協議？"
高偉的瞳孔猛地一縮。
是的，婚前協議。
當初，是我堅持要簽的。
那時候，他為了能順利娶到我這個"金龜婿"，毫不猶豫地簽了字。
協議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：雙方婚前財產歸各自所有，婚後雙方收入也獨立核算，互不干涉。
他當時以為這只是一紙空文，是我沒有安全感的表現。
他甚至還信誓旦旦地說，我的就是他的，他的也是我的，我們不分彼此。
現在想來，真是諷刺至極。
"那份協議……"高偉的聲音乾澀，"那份協議是你騙我簽的！是無效的！"
"是不是無效，你去問我的律師。"我徹底失去了和他廢話的耐心，"高偉，我今天把話說明白。離婚，房子、車子、公司股份，你一樣都別想得到。另外，這三年你住我房子，開我車子，花的每一分錢，我都會讓律師給你列一張清單。要麼你把錢還我，要麼……你就等著收法院的傳票吧。"
"至於你，"我把目光轉向被保安架住，還在不停咒罵的張桂芬，"你和你那些娘家親戚，今天這頓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的霸王餐，一分錢也別想賴。"
我對著李經理點點頭："李經理，麻煩你了，直接報警吧。就說這裡有人惡意消費，企圖逃單。"
"好的，林女士。"李經理立刻拿出手機，準備撥打110。
"不要！不要報警！"高偉徹底崩潰了，他"噗通"一聲跪了下來，抱著我的腿，痛哭流涕。
"晚晚，我錯了！我真的錯了！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？我以後再也不敢了！我什麼都聽你的！"他涕泗橫流，狼狽不堪，哪裡還有半點剛才的囂張氣焰。
婆婆也嚇得停止了咒罵，臉色慘白如紙。
她知道，一旦警察來了，他們高家的臉就徹底丟盡了。
包廂里，只剩下高偉悽慘的哭求聲。
那些之前沒來得及跑掉的親戚，一個個噤若寒蟬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我低頭看著跪在地上，苦苦哀求的男人。
這個我曾經深愛過，也曾幻想與他共度一生的男人。
此刻，我心中沒有一絲憐憫，只有無盡的悲涼和厭惡。
有些錯，可以原諒。
但有些底線，一旦觸碰，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。
我緩緩地，一字一頓地開口，聲音不大，卻像最終的審判：
"高偉，你知道嗎？我哥根本不是什麼開破麵包車的司機。"
我的話讓高偉的哭聲戛然而生，他茫然地抬起頭看著我。
我拿出手機，點開一張照片，扔在他面前。
照片上，是我哥林峰，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，站在一個巨大的物流園區前，身後是整齊劃一的重型卡車車隊。
園區的大門上，"峰行天下物流集團"幾個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。
"忘了告訴你，"我看著他那張因為極度震驚而扭曲的臉，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，"你口中那個『一身機油味』的司機，他名下擁有三百多輛重型卡車，是華東地區最大的物流公司老闆。而我，是這家公司第二大的股東。"
"你今天羞辱的，算計的，究竟是誰，現在……清楚了嗎？"
06
高偉的瞳孔，因為極度的震驚而縮成了兩個小點。
他死死地盯著手機螢幕上的照片，仿佛要將它看穿。
那張他再熟悉不過，卻又無比陌生的臉，和他記憶中那個總是穿著樸素工裝、滿手老繭的"司機大哥"形象，產生了劇烈的割裂。
"峰行天下……林峰……"他嘴裡無意識地重複著這兩個名字，大腦一片空白。
峰行天下物流，那可是本市乃至整個華東地區物流行業的龍頭企業！
他所在的公司宏遠集團，就有好幾個大型建材運輸項目是和峰行天下合作的。
他甚至還在公司的年會上，遠遠地見過那位傳說中白手起家、雷厲風行的林總。
可他做夢也想不到，那位他需要仰望和巴結的林總，竟然就是他一直瞧不起，甚至出言羞辱的大舅子！
這個認知，像一道天雷，狠狠地劈在他的天靈蓋上，將他最後的尊嚴和僥倖心理，劈得粉碎。
"不……這不可能……這絕對不可能……"他瘋狂地搖著頭，眼神渙散，顯然已經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。
"沒什麼不可能的。"我收回手機，聲音里不帶一絲溫度，"我哥只是習慣了低調。他覺得錢是自己掙的，沒必要到處炫耀。他開麵包車，是因為他覺得方便，而不是他只有麵包車。"
"可你們呢？你們用自己那點可憐的、淺薄的見識，去揣度別人，去定義別人。你們看不起我哥的職業，嫌棄他『一身機油味』，卻又理所當然地想要榨乾他的血汗錢。高偉，你不覺得，自己很可笑嗎？"
我的每一句話，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，一刀一刀地凌遲著他的自尊。
婆婆張桂芬也徹底傻了。
她癱坐在地上，目光呆滯。
她腦海里反覆迴響著"華東地區最大的物流公司老闆"這句話。
她想起了林峰每次來家裡，提來的那些她以為是假貨的茅台、那些她嫌棄有腥味的高檔海參……原來，那全都是真的。
原來，她一直當作窮親戚，當作可以隨意打壓和算計的對象，才是真正需要她仰望的"豪門"。
巨大的反差和悔恨，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。
"噗通"一聲，張桂芬竟然也學著高偉的樣子，朝著我跪了下來，只不過方向是反的，她是想爬過來抱我的腿。
"晚晚……我的好兒媳……是媽錯了！是媽有眼不識泰山！你原諒媽這一次吧！我們才是一家人啊！你哥哥那麼有錢，就是我們的靠山啊！我們不能離婚，絕對不能離啊！"
她開始聲淚俱下，言辭懇切，仿佛剛才那個對我破口大罵的潑婦不是她一樣。
"一家人？"我看著她那張因為貪婪和恐懼而扭曲的臉，只覺得無比諷刺，"在我被你們關在門外的時候，你們想過我們是一家人嗎？在你們算計我哥那九萬塊錢的時候，你們想過我們是一家人嗎？張桂芬，收起你那副噁心的嘴臉吧，我看著都想吐。"
我轉頭對李經理說："李經理，麻煩把這兩位『貴客』請出去。至於這筆帳單，我會讓我的律師跟進。如果他們拒不支付，就直接走法律程序，告他們詐騙。另外，今天在場所有人的影像資料，麻煩您提供一份給我，我怕有些人，管不住自己的嘴。"
我的言外之意很明顯，今天誰敢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傳出去，我一個都不會放過。
李經理是個人精，立刻心領神會："林女士您放心，我們酒店有嚴格的客戶隱私保護規定。保安，把這兩位請出去！"
幾個保安立刻上前，一邊一個，像拖死狗一樣，把還在哭嚎求饒的高偉和張桂芬拖出了包廂。
隨著包廂門被關上，整個世界瞬間清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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