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秀英在一旁接話："十萬就十萬，這也是你們的心意嘛。"
我當時就忍不住了："媽，這錢我們可以借給娜娜，但是要打借條，而且要約定還款時間。"
這話一出口，客廳里的氣氛立刻變得緊張起來。張國強的臉色沉了下來："什麼借條不借條的？一家人說這些做什麼？"
王秀英的表情也不好看："晴晴，娜娜是你小姑子，你們幫她買房天經地義，怎麼還要借條？"
我堅持自己的立場："一家人更應該把帳算清楚，這樣大家都沒有負擔。"
張勇在一旁拉了拉我的衣角，示意我不要再說了，但我已經說出口了，也不想收回。
那天的談話最後不歡而散，公婆明顯對我的態度很不滿，從那以後，他們看我的眼神都變得冷淡了許多。
最終，我們沒有借錢給張娜買房，公婆通過其他渠道湊齊了首付款。但是這件事也讓我徹底看清了自己在這個家裡的地位：我只是一個外人，一個必要時需要出錢出力，但永遠不會被真正當作家人的外人。
04
三個月後，張娜的房子終於買下來了，140平的新房，位置很好，裝修也很精美。
從買房到裝修，公婆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進去。王秀英每天都要去工地看進度，張國強則負責採購各種建材和家具。他們對每一個細節都非常重視，從地板到牆紙，從家具到家電，全部都要精挑細選。
我記得有一次，王秀英為了給張娜選一套沙發，跑了整整一天，看了十幾家店，最後選中了一套價值三萬多的真皮沙發。當時我心想，這套沙發的價格都快趕上我們一年的房租了。
裝修期間，公婆幾乎每天都往新房跑，有時候一待就是一整天。他們對這套房子的用心程度，讓我想起了他們對我們那套老房子的態度：我們結婚三年了，房子裡還是結婚時的老家具，牆皮脫落的地方也一直沒有修補。
更讓我感到不平衡的是，公婆開始暗示我們應該搬出去住。有一次，張國強在飯桌上說："勇勇啊，你們也結婚三年了，是不是該考慮自己出去租房住了？年輕人應該有自己的空間。"
王秀英也在一旁附和："是啊，娜娜結婚後偶爾會回來住，你們住在這裡不方便。"
我當時聽了這話，心裡很不是滋味。結婚時公婆說這房子就是我們的婚房，現在卻暗示我們搬出去，而理由竟然是為了方便張娜回來住。
張勇也感受到了父母的暗示，那天晚上他跟我商量："要不我們還是搬出去吧，免得爸媽為難。"
我沒有反對，因為我也不想繼續在這種壓抑的環境里生活。於是我們開始找房子，最後在附近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，月租3500元。
搬家那天，公婆的態度很冷淡，沒有幫忙，也沒有挽留。王秀英甚至說："搬出去也好，年輕人就應該獨立生活。"
搬到新家後，我們的生活確實輕鬆了很多，不用再看公婆的臉色，也不用聽他們關於張娜的無數誇讚。但是每個月3500元的房租，對我們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。
兩個月後，張娜和李磊的婚期定下來了，就在春暖花開的五月。婚禮的籌備工作全部由公婆負責，從酒店到婚紗，從請柬到回禮，每一樣都精心準備。
我參與了幾次婚禮籌備的討論，發現公婆對這場婚禮的重視程度超出了我的想像。他們定的酒店是市裡最好的五星級酒店，婚紗是從國外訂製的，就連婚禮現場的花藝都是請的專業團隊設計。
王秀英有一次興奮地跟我說："這次娜娜的婚禮，我們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的，讓所有人都看看我們張家的排場。"
聽到這話，我想起了我們當年的婚禮：在一個普通餐廳，請了不到20桌客人，連婚紗都是租的。那時候公婆說，婚禮重在心意，不在排場，簡單一點比較好。
婚禮前一個星期，張娜搬進了新房子。那天，公婆專門邀請所有親戚去參觀新房，大家都對這套房子讚不絕口，紛紛誇讚公婆對女兒的用心。
我站在新房裡，看著精美的裝修和高檔的家具，心裡五味雜陳。這套房子的價值遠遠超過了公婆的經濟承受能力，但他們為了女兒，甘願背負巨額債務。
這份愛，既讓人感動，也讓人心寒。感動的是父母對子女的無私奉獻，心寒的是這種愛的不平等分配。
婚禮當天，張娜美得像個公主，穿著價值十萬的婚紗，戴著公婆專門買的鑽石首飾。王秀英穿著定製的禮服，臉上的笑容從早到晚就沒有消失過。張國強也西裝筆挺，不停地接受親朋好友的祝賀。
那天的婚禮確實辦得很成功，來了300多位客人，現場布置得如夢如幻。但是我坐在台下，看著台上光芒四射的新娘，心裡卻感到一陣陣的冷漠。
不是因為嫉妒張娜，而是因為公婆態度的鮮明對比。同樣是子女的婚禮，差別卻如此之大，這讓我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在這個家裡的真實地位。
婚禮結束後，我和張勇開車回家。路上，張勇感慨地說："娜娜的婚禮真漂亮，爸媽這次真的是下了血本。"
我沒有說話，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夜景。我知道，從今天開始，很多事情都要重新考慮了。
05
婚禮結束後的一個月里，公婆幾乎再也沒有主動聯繫過我們。
以前每個星期，王秀英都會打電話讓我們回去吃飯，但是自從張娜結婚後，這種邀請就變得很少了。偶爾我們主動打電話回去，公婆的態度也比較冷淡，總是說很忙，沒時間準備飯菜。
我知道他們忙什麼，忙著照顧新婚的張娜。張娜和李磊雖然有了自己的新房，但還是經常回娘家蹭飯。每次他們回去，王秀英都會準備一大桌子菜，就像過年一樣隆重。
有一次，我和張勇正好撞見了張娜和李磊在公婆家吃飯。那天桌上擺著八個菜，都是王秀英的拿手好菜。而我們去的時候，王秀英只是匆忙地又炒了兩個簡單的素菜。
吃飯的時候，公婆的注意力全部在張娜和李磊身上，不停地給他們夾菜，詢問他們新家的情況。我和張勇就像是背景板一樣，偶爾說幾句話，也得不到什麼回應。
那天飯後，我們提前離開了。在回家的路上，張勇也感受到了父母態度的變化，他有些無奈地說："爸媽最近確實對我們冷淡了很多。"
我沒有說什麼，但心裡已經做出了決定。回到家後，我給媽媽打了個電話，聊了很久。
我媽媽蘇慧芳在電話里說："女兒，如果你在婆家過得不開心，隨時可以回來。媽媽有的是地方讓你們住。"
我這才想起，媽媽確實有一套很大的房子。那是她年輕時和爸爸一起買的，位於市區最好的地段，是一套320平的獨棟別墅，帶花園帶車庫。爸爸去世後，媽媽一個人住著，總是說房子太大太空了。
以前我從來沒有考慮過搬去媽媽那裡住，總覺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，應該以夫家為主。但是現在，我開始重新審視這個觀念。
既然公婆可以為了女兒掏空家底買房，為什麼我就不能回到媽媽身邊，住媽媽的房子呢？
那天晚上，我跟張勇聊了很久，跟他說起了媽媽的那套別墅。張勇聽了之後，眼睛都亮了："320平的別墅？還帶花園？"
我點點頭："媽媽一個人住著確實太空了，她也希望我們能過去陪陪她。"
張勇想了想："那確實是個好主意，我們現在租房每個月要花3500，還不如搬去岳母那裡，既能省錢又能照顧老人。"
我們商量了一個晚上，最終決定搬去媽媽那裡住。這個決定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，好像終於找到了一條出路。
第二天，我給媽媽打電話確認了這件事。媽媽在電話里高興得不得了："太好了，媽媽早就盼著你們能過來住呢。這房子這麼大，就我一個人住太浪費了。"
接下來的幾天，我們開始收拾東西，準備搬家。張勇也跟單位請了假，準備協助搬遷。
就在我們準備搬家的這個周末，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。
我看了看螢幕，是婆婆王秀英打來的電話。我深吸了一口氣，接通了電話。
"晴晴啊，今天有空嗎？"王秀英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，語調比平時熱情了幾分，"晚上回來吃飯吧，我買了你愛吃的排骨，還有勇勇最喜歡的紅燒魚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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