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握著手機，心裡湧起了複雜的情緒。一個月沒有邀請，今天突然這麼熱情，不知道又有什麼事情。
但是不管怎樣，我已經做出了決定。今天正好是個機會，可以把我們的搬家計劃告訴公婆。
"好，我們六點過來。"我平靜地回答。
掛斷電話後，我看向張勇："準備好了嗎？今天我們要告訴他們一個消息。"
張勇點點頭："準備好了，該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了。"
下午五點半，我們開車前往公婆家。一路上，我的心情很平靜，沒有緊張，也沒有激動，就像是要完成一件早就計劃好的事情。
六點鐘，我們準時到達了公婆家。王秀英笑著開門，張國強也難得地站起來迎接我們。餐桌上確實擺著排骨和紅燒魚，還有幾個其他的菜，看起來確實是精心準備的。
吃飯的時候，公婆的態度比上個月熱情了很多，不停地給我們夾菜，還詢問我們最近的工作和生活情況。我知道他們肯定有事要說，所以也沒有急著開口。
果然，飯吃到一半的時候，張國強突然開口了："勇勇、晴晴，其實今天叫你們回來，是有件事想跟你們商量。"
我和張勇對視了一眼，等著他繼續說下去。
"是這樣的，娜娜她們新房的裝修費用有點超預算了，還差五萬塊錢。我和你媽商量了一下，希望你們能幫幫忙。"張國強的語氣有些試探性。
王秀英在一旁補充："畢竟是一家人嘛，而且娜娜以後也會幫你們的。"
我聽到這話，心裡冷笑了一聲。果然，公婆突然熱情邀請我們吃飯，目的還是為了錢。
張勇有些為難地說："爸媽，我們現在也沒有多少存款了。"
張國強擺擺手："五萬塊錢不多，你們慢慢還就行了。"
我放下筷子，看著公婆，心裡湧起了一陣冷意。一個月不聯繫我們，現在缺錢了就想起我們，還要我們慢慢還，這是把我們當什麼了？
"爸媽，"我開口說話，聲音很平靜，"關於錢的事情，我們確實幫不了忙。不過，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們另一件事情的。"
公婆看著我，等我繼續說下去。
我深吸了一口氣，準備說出那句話。
這句話說出來之後，一切都將改變。公婆會震驚，會憤怒，也會重新認識我們。
我看著他們期待的眼神，緩緩開口：
"我們準備搬去我媽那套320平的別墅住了。"
06
我的話剛說完，整個餐廳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張國強手裡的筷子停在半空中，夾著的紅燒魚肉掉回了盤子裡。王秀英嘴巴微張，臉上的表情從期待變成了震驚，然後又變成了不敢置信。
"什麼？320平的別墅？"王秀英的聲音有些顫抖，"晴晴，你說什麼？"
我很平靜地重複了一遍："我媽有一套320平的別墅，帶花園帶車庫，位置在梧桐街區。她一個人住太空了，希望我們能搬過去陪她。"
張國強終於回過神來，放下了筷子："晴晴，你媽媽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房子？"
"很早就有了，是我爸爸在世的時候買的。"我如實回答，"爸爸去世後，媽媽一個人住著，總是說太冷清了。"
王秀英的臉色變得很複雜："那…那你們為什麼不早說？我們還以為你們家裡條件一般呢。"
我看著她，心裡想起了結婚時她說過的那些話，關於節儉，關於精打細算，關於不能大手大腳花錢。原來，這些都是建立在她認為我家條件不好的基礎上。
"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們家條件不好。"我說道，"結婚的時候，媽媽給了十萬塊陪嫁，這在當時已經不少了。只是你們覺得我應該節儉持家，所以我就按照你們的要求做了。"
張勇在一旁也點點頭："是啊，爸媽，晴晴從來沒有跟你們提過她媽媽的房子，是因為她覺得嫁到我們家，就應該跟我們一起過簡單的生活。"
張國強的表情變得很尷尬："那…那這房子值多少錢？"
我想了想："應該在800萬左右吧，具體我也不太清楚。媽媽說過，有開發商想收購我們那一片，出價都很高，但她不願意賣。"
"800萬？！"王秀英驚呼出聲，手裡的湯勺掉在了桌子上，發出清脆的聲音。
整個客廳再次陷入了沉默，公婆都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，好像第一次認識我一樣。
張國強緩緩開口："那…那你媽媽還有其他房產嗎？"
"還有兩套商鋪，都在市中心，每年光租金就有四五十萬。"我如實回答。
王秀英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蒼白："那你媽媽豈不是…"
"我媽媽確實有些積蓄。"我點點頭，"她以前經商，眼光比較好，投資了一些房產，現在都升值了。"
公婆徹底愣住了，他們呆坐在那裡，似乎還在消化這些信息。
過了很久，張國強才緩緩說道："晴晴，那你們…真的要搬去你媽媽那裡？"
"是的。"我回答得很堅定，"媽媽年紀大了，需要人陪伴。而且那房子確實很大，我們住進去也不會擁擠。"
王秀英突然抓住了我的手："晴晴，你看，我們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？如果有的話，你跟媽媽說，媽媽一定改。"
我看著她突然變得急切的表情，心裡既覺得可笑，又覺得可悲。剛才還在問我們要錢，現在知道我家的經濟實力後，態度立刻就變了。
"媽，您沒有做錯什麼。"我輕輕抽出自己的手，"只是我們覺得，是時候回去照顧我媽媽了。"
07
公婆的態度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王秀英開始不停地給我夾菜，說話的語調也變得異常溫柔："晴晴啊，你看你都瘦了，一定是最近工作太累了。來，多吃點排骨，這是我專門為你買的。"
張國強也頻頻向我舉杯："晴晴，爸爸敬你一杯。這些年委屈你了，都是爸爸不懂事。"
我看著他們突然的轉變，心裡五味雜陳。人性就是這樣現實，當你有價值的時候，所有人都對你好；當你沒有價值的時候，你就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。
"爸媽，你們不用這樣。"我說道，"我們搬去我媽媽那裡，並不是因為對你們有什麼不滿。"
這話當然不是真的，但我不想把事情說得太難聽。畢竟張勇還是他們的兒子，我也不想因為自己的話讓他為難。
王秀英急忙說道："晴晴，你媽媽那邊確實需要人照顧，但是你們也不能完全搬過去啊。要不這樣，你們平時住你媽媽那裡，周末回來住，好不好？"
我搖搖頭："媽媽年紀大了，晚上一個人在家我們不放心。我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，但是不會再搬回來住了。"
張國強有些急了："那…那我們之前讓你們搬出去的事情，是不是做錯了？要不你們還是搬回來吧？"
我看著他們焦急的表情，忽然覺得有些諷刺。一個月前他們暗示我們搬出去的時候，可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。現在知道我們有更好的去處，反而捨不得了。
"爸，那套老房子本來就不大，我們住在那裡確實不方便。"我說道，"我們搬去我媽媽那裡，對大家都好。"
王秀英突然想起了什麼："那…那娜娜以前說想要你媽媽給的那個鐲子，是不是…"
我知道她說的是什麼。那是我媽媽的一個翡翠鐲子，價值不菲。張娜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很喜歡，還暗示過好幾次想要。我媽媽當時沒有表態，我也沒有答應。
"那個鐲子是媽媽的傳家寶，她說要留給我，以後傳給我的女兒。"我如實回答。
王秀英的表情有些尷尬："是…是啊，傳家寶當然要傳給自己的女兒。"
張勇看著父母的表現，也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。他從小就習慣了父母的權威，現在看到他們在我面前變得這麼低姿態，也感到很不適應。
飯後，公婆主動收拾碗筷，還堅持要我和張勇坐在客廳里休息。以前，收拾碗筷向來都是我的工作，公婆從來沒有主動過。
王秀英收拾完廚房後，坐到我身邊，語氣變得很關切："晴晴，你媽媽身體怎麼樣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，你一定要說。"
"媽媽身體還不錯，就是有時候會覺得孤單。"我回答道。
"那是應該的，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，確實會孤單。"王秀英點點頭，"你們搬過去陪她，是應該的，是孝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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