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婆哭著求我:「把你的婚房給你妹妹坐月子吧,不然她沒法活了!」
老公也勸我:「反正你也不在家住,一家人別計較。」
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,內心波瀾不驚。
我平靜地打開租房APP,一鍵發布了房源。
「不好意思啊媽,這房現在姓『租』,不姓『借』。」
第二天,新租客搬了進來。
小姑子在門口又哭又鬧,直到租客打開門。
看到租客的臉,小姑子霎時煞白,癱倒在地。
那個男人,是她剛跑掉的未婚夫。

門外,婆婆趙秀梅的哭聲像一把生鏽的鋸子,來回拉扯著我的耳膜。
「許諾!你開門啊!你是不是要逼死我們一家!」
「佳佳肚子都這麼大了,那個天殺的男人跑了,她沒地方去啊!」
「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,給你妹妹住幾個月怎麼了?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!」
我靠在冰冷的門板上,聽著門外一唱一和的苦情大戲。
小姑子陸佳佳的啜泣聲適時地響起,柔弱又委屈,好像我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劊子手。
「嫂子,我求求你了……我就住到出了月子,我保證……」
我閉上眼,腦海里浮現出這套房子剛裝修好的樣子。
那是我自己畫的圖紙,自己選的建材,自己盯著工人一磚一瓦砌起來的。
一百二十平的房子,從設計到落地,耗盡了我半年的心血。
房產證上,也只有我許諾一個人的名字。
這是我的家,我的避風港,不是他們陸家的扶貧站。
結婚三年,我這個「扶貧站站長」當得夠久了。
手機震動起來,螢幕上跳動著「老公」兩個字。
我劃開接聽,陸澤的聲音急切地傳來。
「老婆,你別跟我媽和佳佳計較,她們也是沒辦法。」
「佳佳現在情況特殊,你就大度一點,讓她先住進去。」
「反正你那個項目忙,最近也不回家住,就當幫我個忙。」
「那也是我妹妹,我總不能看著她流落街頭吧?」
聽著他理所當然的語氣,我心裡最後一點溫情,徹底被凍結。
從什麼時候開始,我的退讓和付出,都變成了他們眼裡的「理所當然」?
從他第一次背著我,把他工資卡里一半的錢轉給趙秀梅,說是「孝敬媽」?
還是從陸佳佳畢業後心安理得地住在我家,用我的、吃我的,還嫌棄我買的包包不是最新款?
我的錢是我熬夜畫圖、跟甲方周旋、跑工地監工,一筆一筆掙來的。
不是大風刮來的。
「陸澤,」我開口,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,「這房子,是我婚前全款買的。」
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,隨即是不耐煩的語氣。
「我知道是你買的!但我們是夫妻,你的是我的,我的不還是你的嗎?」
「一家人,分那麼清楚幹什麼!」
我笑了。
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。
是啊,一家人。
一個只知道向我索取,把我當成提款機的一家人。
一個把我的財產當成他們囊中之物的一家人。
「陸澤,我累了。」
我掛斷電話,再也不想聽他那些虛偽的辯解。
門外的哭鬧還在繼續,甚至有鄰居探頭探腦地張望。
我深吸一口氣,拉開門。
趙秀梅和陸佳佳看到我,像是看到了救星,立刻撲了上來。
「小諾!你總算肯開門了!」趙秀梅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力氣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。
陸佳佳挺著七八個月大的肚子,淚眼婆娑地看著我:「嫂子……」
我沒看她,目光落在婆婆臉上。
「媽,你們想住進來?」
趙秀梅以為我鬆口了,臉上立刻露出喜色:「對對對!還是小諾你通情達理!」
我點點頭,當著她們的面,緩緩舉起手機,打開了租房APP。
我找到之前保存的草稿,那是我早就拍好的房屋照片,每一張都窗明几淨,漂亮得像雜誌樣板間。
我手指輕點,將房源信息一鍵發布。
【濱江壹號,精裝三房,拎包入住,月租8000,押一付三。】
為了速戰速決,我特意將價格標得比市場價低了20%。
婆婆臉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「許諾,你……你幹什麼?你瘋了嗎?」
我冷笑著晃了晃手機螢幕。
「媽,與其空著發霉,不如賺點奶粉錢。」
我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陸佳佳的肚子。
「畢竟以後,我可能要一個人養孩子。」
這話像一顆炸彈,在她們母女倆耳邊轟然炸開。
趙秀梅的臉色由紅轉白,又由白轉青。
陸佳佳更是氣得渾身發抖,指著我罵道:「許諾!你什麼意思!你詛咒我孩子嗎!」
我的手機提示音瘋狂響起,叮咚叮咚,一聲接著一聲。
不到十分鐘,已經有十幾個人發來消息想要看房。
我直接忽略了那些問東問西的,選定了一個頭像看起來最爽快的男人。
他的頭像是只黑貓,名字叫「GY」。
我直接在線上把電子合同發了過去。
「你好,房子沒問題的話可以直接簽合同,押一付三,今天就能入住。」
對方几乎是秒回:「好。」
下一秒,手機震動,提示我有一筆四個月的房租加押金到帳。
三萬兩千元。
我將收款記錄的截圖放大,懟到趙秀梅和陸佳佳的眼前。
螢幕的光亮,映出她們倆難以置信的、扭曲的臉。
「不好意思啊媽。」
我慢條斯理地收回手機,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。
「這房現在姓『租』,不姓『借』。」
趙秀梅氣得嘴唇都在哆嗦,指著我的手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。
「你……你這個毒婦!為了不讓佳佳住,你竟然把房子租給外人!」
陸佳佳的哭聲變得尖利刺耳,充滿了怨毒。
「嫂子,你怎麼能這麼對我!我可是你親小姑子啊!」
我掏了掏耳朵,覺得這噪音實在煩人。
「親小姑子就可以鳩占鵲巢嗎?」
「親小姑子就可以把我的房子當成你的嗎?」
「陸佳佳,你25了,不是5歲。搞大你肚子的男人跑了,你應該去找他,或者報警,而不是賴在我的房子門口,對我進行道德綁架。」
說完,我不再理會她們的撒潑打滾。
「砰」的一聲,我關上了門。
世界,終於清凈了。
我靠在門後,聽著門外漸漸遠去的咒罵聲,長長地吐出一口氣。
這不是結束。
這只是一個開始。
02
第二天一早,我就接到了新租客的電話。
電話里的男聲低沉悅耳。
「你好,是許小姐嗎?我是顧遠。我到你房子樓下了,但門口有兩個人堵著,不讓我進。」
我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。
趙秀梅和陸佳佳,還真是陰魂不散。
「你等我一下,我馬上到。」
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婚房。
果不其然,趙秀梅和陸佳佳像兩尊門神,一左一右地堵在我的房門口。
婆婆雙手叉腰,擺出一副撒潑的架勢。
陸佳佳則挺著肚子,泫然欲泣地靠在牆上,好像我才是那個欺負她的人。
看到我來,趙秀梅立刻拔高了音量,像是要讓整棟樓都聽見。
「大家快來看啊!這個黑心肝的兒媳婦,寧願把房子租給外人,都不讓自己懷孕的小姑子住!」
「我兒子娶了你,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!」
幾個鄰居的門開了又關上,投來探究和看好戲的目光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